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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报感谢： @Juanpapa 

 

 

[20]

他看上去正常得很。

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林皓在这边听不到那边两个人的对话，只能看到他们低头查阅资料，时不时的做一些交流，如此而已。

 

梁宝晴戴上了眼镜，远远看着倒还真有几分学究的样子，他时而皱眉时而圈画标记，偶尔也会抬起头来看向这边。

林皓只能装作低头看手机，并不与他对视。

 

然而等过一会儿他再抬起视线时，梁宝晴却不见了。

他站起身往门口走了几步，发现他似乎在接电话，一边接一边走去了电梯那里，电梯门打开又关上，林皓收回视线，却看到卢柯正瞧着他。

他抿了下唇，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过去。

 

卢柯也从那边走了几步过来，笑道：“等急了？等他们排查完你家附近就会打电话过来了。不过我暂时不建议你回去住，这里是有些闷，不过办公的电脑没什么娱乐，不然我把我笔记本借你？”

林皓摇摇头示意不必：“……阿宝他是去出外勤吗？”

卢柯瞥了电梯那里一眼：“不，法医那边有些消息，让他过去看看而已。就在本部这边，一会儿就回来。”

 

林皓了然，没有再问，倒是卢柯打量了他一下，稍带一丝不确定的询问道：“他……都……告诉你了？”

指的是什么？是他的身份还是其他，林皓不知道该如何反问，更不知道如何反应，索性就没回答。

卢柯皱了下眉，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组里有些安静，毕竟是周六，TAU里除了被这宗案子绊住脚的几个人其余都休息了，卢柯拍了下林皓的肩膀：“你在R市这边还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朋友之类的？最好能和他们住一段时间。”

 

林皓有些犹豫的答道：“我不太想麻烦他们。”

卢柯将手里的卷宗放到一边，靠在桌子上劝说：“你觉得被跟踪这件事让你成为了弱者，而那些人会因此而降低对你的信任程度，对吗？”

类似的话梁宝晴也曾经说过，林皓点点头：“应该有这部分原因。”

 

卢柯笑了笑，歪着头道：“其实，我也被跟踪过。这个部门里大概有一半的人都有过这样的经历，或许是调查一些受害人的跟踪者时发生了移情，或者是对方专门想要报复，五花八门的原因。这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最简单的，拿网络空间来说，你的一部分来访记录里肯定有人是想查看一下你的近况之类的。”

林皓虽然知道这是一种“感同身受”拉近距离的做法，不过他仍然很感激对方，他寻了张椅子坐下来：“你说得对，没什么大不了的。以前大学时有同学也有过被跟踪的经历，有的时候恋爱关系中断，一方不满意，不是也会死缠烂打吗？只是程度轻重罢了。”

 

卢柯耸了下肩膀：“人们乐于寻求共鸣，交流。硬要说起来，大概不会有人说自己没有暗中关注一个人的时候吧。只是有些人的跟踪者恰好有严重的偏执症或者心理承受能力太差，所以放大了危害。让朋友来帮你不会让你变得弱小……”

 

“同类的帮助只会让你强大。”林皓接过他的话，弯了弯眼角：“阿宝说过这样的话，我记得……我考虑一下，等会儿再决定给谁打电话好了。”

卢柯知道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不过至少态度软化了一点儿，于是不再逼他，只道：“那你自便吧，我这里的案子比较棘手，有事去那间会议室敲门就好。”

 

林皓点头，看着对方拿起来的那份资料里露出的半张照片却皱了下眉，卢柯刚一转身他便叫住了对方：“卢警官……那个女孩儿是田溪吗？你在处理她的案子？”

卢柯一怔，颇为意外的转回头来，将资料打开取出了田溪的照片：“你认得她？”

林皓点点头：“我记得两周前从新闻上看到的案子……大概有一年多了，她是我们科室的一位病人……案子没有破，隔了两周怎么又被提出来了？”

 

他还没来得及看新闻，看了也不一定能找到联系，不过卢柯倒是心绪一动，追问道：“那林医生，你对文心菀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林皓皱眉思索了一下：“有些耳熟……但是不大确认，我可以查查看。”

卢柯眼前一亮：“很好，快查查，我电脑在那边没关，我先去打个电话。”

 

说着便连忙去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抓起手机搜索起来，林皓见他似乎很急，连忙走去了那边的会议室，隐约听到卢柯道：“喂，小关，我卢柯，麻烦你帮我调个医疗记录出来，快点儿快点儿我急着用。名字现在有四个，田溪，文心菀，魏……”

 

* * * * * *

 

梁宝晴敲了敲门，郑妍抬头瞥他一眼，笑道：“过来的还挺快的嘛。”

梁宝晴走近了些：“又不是有多远，郑医生发现什么了？还需要我跑过来一趟？”

 

郑妍眨了下眼睛：“反正你就在局里啊，又不是多远。”

梁宝晴没接话，郑妍指了指白板上贴出来的几张照片和X光，分别是田溪和文心菀的伤处照片，梁宝晴不是学医的，看不大出什么稀奇，不过能够让郑妍把他找过来，应该是伤处有什么问题才是。

 

郑妍先是让他去看田溪的照片，解释道：“一开始我对你们说的连环杀手还有些怀疑，不过两个人的事情发生后一对比，我发现了一些相似处。”

 

郑妍似乎是有些不自在，她吸了口气才道：“太精确了。”

梁宝晴不解道：“什么太精确了？”

郑妍转过头来：“手法，我们都知道，想要杀死一个人并不是那么难，第一个受害人的案子来说，第一刀下去她已经死定了，其余的几刀完全没有必要，类似于发泄型行为。不过她身上的伤口虽然很多，看似很乱，但其实非常精确，每一刀都会要她的命，脾脏，从肋下斜插入心脏下缘，等等……而第二个受害人虽然是窒息死掉，但对方掐住的恰好是最容易让人失去意识，喉咙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郑妍看了眼台子上的两个女性受害者，有些遗憾道：“如果是两个不同的人，那这两个一定都有医学背景，那是什么机率？所以我也觉得是一个人……”

 

梁宝晴仔细对比着那些照片，缓缓道：“郑医生，如果我把其他的一些X光照片和伤口照片给你，你不用看尸体也能做到这点吗？确认它们的手法？”

郑妍点点头：“应该没问题，怎么了？还有其他受害人？”

 

梁宝晴摇摇头：“我还不确定……我给卢柯打个电话。郑医生，借你电脑用一下。”

 

郑妍摘了手套，替他开了电脑，梁宝晴打了一个居然占线，只好先登录到系统上，没过一会儿手机响起来，他连忙接通，还没开口便听到那边道：“喂喂！阿宝，重大发现！”

梁宝晴皱眉：“什么重大发现？”

卢柯似乎很兴奋：“还记得我们在找可能是连环案里受害人之间的联系吧？首先，她们都有一个跟踪者，其次，她们都有过市立医院的就诊记录。”

 

梁宝晴无语，顿了下才应道：“你傻了？她们都是本地人，生病最常去的当然是市立医院。”

 

卢柯连忙补充：“不是这个！我是说，她们都在心脏外科就诊过，住过院，只有一个例外，不过记录显示她的奶奶也住在医院，而她则常去拜访。”

梁宝晴怔了下，蹙眉道：“这么细的记录，是林医生帮你找的？”

 

卢柯顾不得这些，只继续道：“总之，你对那个stalker有过侧写对吧？而你对田溪和文心菀案子里的侧写和那个差不多是不是？”

梁宝晴此刻倒是严谨起来：“不，差很多。林医生的跟踪者体现的是痴迷型跟踪，后面那两个则是怨恨型跟踪，差太多了。”

 

卢柯抓抓头发，想了想道：“OK，这么说吧。你怀疑过段廷议，不过当时没有任何线索指向他，调查不成立，你的原意是不要打草惊蛇，所以连简单的询问这步也省了……”

梁宝晴打断他：“不可能是他，昨晚上文心菀的案子，他有不在场证明，郑妍说的死亡时间为七点到九点，他那个时间和林医生等好几个朋友在KTV……”

 

林皓插话进来打断他：“不，你没问过我。廷议是后来才去的，大概八点不到才去到KTV。不过他带了个同伴，有女孩子调侃他去接女朋友了，所以时间我应该没记错。”

而后林皓犹豫道：“卢警官让我看的四个死者，其中三个都是由廷议主治的。”

梁宝晴沉默了一下，郑妍看了他一眼他才道：“尸检结果说明，攻击死者的人身高在一米八左右，有医学背景，接收过医学训练。”

 

卢柯没挂电话，直接看向了对面的人道：“林皓，你知道段廷议的住址吗？我想他今天也没有上班吧？”

林皓点点头，卢柯垂首对着手机道：“阿宝，你去开车，我马上下去。”

 

梁宝晴“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卢柯将东西收起来，接过林皓递过来的写好了段廷议住址的纸条道：“林医生，我知道你觉得这件事有些不能接受，不过也不要想太多，我们只是去问个话而已。”

林皓跟他工作了三年，从没觉得对方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卢柯的话对他的作用不大，潜意识里他仍旧觉得自己认识的人不会如此，于是也没有说什么。卢柯也不好再说，只拿着电脑之类的便迅速跑了出去。

 

将资料送给郑妍，卢柯下去一楼时梁宝晴已经把车子备好了，他坐在副驾驶上争分夺秒的继续搜查细致的资料。梁宝晴之前怀疑段廷议的时候查过一些，这是一个连交通罚单都没有一张的男人，医学院的成绩也排得很靠前，入职后大概接到过几条投诉不过也都处理解决了。整个人基本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也不是没有疑问，要知道推理和瞎猜差距很大，心理学也不能瞎蒙得出结论，卢柯和梁宝晴都没有继续往下分析，因为在在疑点上叠加疑点是无用功，但是因为这几宗案子的共性，想要找他问个话还是没问题的。

结果却扑了个空。

梁宝晴询问了邻居，才知道段廷议似乎周末出去玩了，一大早就看到对方开车出去，不过具体去哪儿也不清楚。

 

卢柯给医院挂了电话，发现段廷议周一请了假，周二才会回来。

 

梁宝晴那边也接到了郑妍的电话，后来送去的X光和照片经过她初步观察，理应符合这个模式，顺便她检查了其余的卷宗，还发现了另外一例。

那就是一共五例案子。从两年前第1宗，一年前第2宗，半年前第3宗，两个礼拜前第4宗，昨天的第5宗。

 

对方在加速。

梁宝晴挂下电话，那边卢柯对他道：“跟医院说明了一下情况，他们会负责通知段廷议，只说医院有事，暂时还是把消息压下来。另外我也在查他的车牌记录之类的了，如果车上有卫星定位估计会很好找。”

 

梁宝晴点点头，低头看了眼手表，捏了捏眉心道：“……居然都快四点了。”

卢柯也累了几乎一天一夜，叹了声气道：“大周末的……通知上级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就不用管了。林皓还在局里，他怎么办？”

 

梁宝晴顿了顿，询问道：“你没问他吗？”

卢柯摇摇头：“问了，但他大概还是不想找什么朋友。”

梁宝晴应道：“他是有个关系不错的女孩儿在这边，其余的大部分都是工作上的同事，相交没有那么深……喂，让他去你那里住两天行不行？”

 

卢柯白他一眼：“干嘛去我那？你直接带他回去不行吗？”

梁宝晴回他一个白眼：“我住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

卢柯眯起双眸：“我知道啊，不过那不是主要原因吧……等下……我问林皓他都知道了你的事情了没，我以为你只告诉他你这么做的原因而已，你不是把别的都说了吧？你工作还要不要了？”

 

梁宝晴没再看他，只浅淡道：“反正这工作我做得够久了，累了。”

卢柯皱起眉，再想问些什么，梁宝晴却已经绕到了驾驶座位那边，发动了引擎。

 

 

TBC.

 

 

我争取晚上再更一章然后我再死去六月上旬T.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