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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报感谢： @Juanpap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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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描述一下昨晚吗？”

“大概是晚上十点前后，我接到了小区里谢先生家的电话，说是他家养的一条黑色拉布拉多突然在散步时跑掉了，而且看上去有些躁动的样子，怕出事所以赶紧打电话希望有人能跟他们去找找，我就过去了，见到小狗之后它跑掉，追它的时候碰到了梁先生，呃不，梁警官。”

 

卢柯没打断他说明梁宝晴并不是警官，只是示意他继续。

 

吴晓东头上缠着纱布：“然后我继续追，到林区公园小亭子那一片的时候，好像看到了什么人影，我叫了一声，对方却跑掉了，我觉得不对劲儿，追了一会儿却追丢了，然后我看到那只跑在我前面的拉布拉多突然转过来朝我叫唤个没完，我反应过来身后有人，等我转身的时候有什么东西砸下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梁宝晴倚靠在窗户那边，并不说话，卢柯继续询问道：“完全没有看到对方是什么人吗？”

吴晓东摇头：“那里有些暗，对方又是从后面攻击，我只隐约看到似乎是个挺高的身影，身材中等，其余的都没看到。”

 

卢柯点点头，又到另一间屋子里询问了一下林皓发生的事情。

 

这边就比较简单了，梁宝晴离开的时候林皓清醒了一会儿，走去门口看了看外面。然后就听到了公园里传来的狗吠声，又似乎隐约听到了吴晓东在问什么话，虽然不大确认，但那种狗的叫声让他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便连忙跟了过去。而后他先是看到了一只黑色的拉布拉多呜呜的叫着，又被对方带着往前走，这才看到了已经被打晕，流了好多血的吴晓东。

 

卢柯唯一意外的是昨天大概十点前后的时候梁宝晴居然在林皓那里。

而且那个当初跟自己说“我不和林医生说明自己的身份的话比较不容易打草惊蛇”的人居然这么快就全都招供了。

说实话，卢柯是有点儿诧异和尴尬的——哪个警官会这么办案？这不分分钟想被投诉的节奏么？不过林皓倒是没有多问他什么，大概是等着梁宝晴去自己解释。

 

于是卢柯非常“善良”的决定闭口不谈，以免被误伤。林皓这边的笔录做好之后，他便去到了已经从吴晓东病房出来的梁宝晴那里，拍了下对方的肩膀道：“那条狗，我是说昨晚的命案那边的那一条，它是在房子外面的栅栏里，朝着一个方向狂吠，鉴证科的人在那附近发现了一个袋子，里面有染血的衣服，死者应该也被撞的流过血，鼻梁骨受了伤，不过凶手清理了她的血迹。

“我得去盘问一下死者生前备案过的跟踪狂人，不过据说对方已经很久没有再跟踪她了，不知道可信度有多高。”

 

梁宝晴点点头：“我也查了数据库，看能不能找到几宗可能有相似点的案子，再排除区分看看。”

 

卢柯没再问别的，梁宝晴看着他走远，吸了口气，一边拿出手机接电话一边进去了林皓呆着的空病房里。

林皓并没有坐着，他听到梁宝晴的声音转回头来，对方正挂了电话，看向自己道：“鉴证科的电话，事情发生的附近并没有什么证据，石块儿上只有吴晓东的血迹，没别的东西。”

 

林皓抿了下唇，没再追问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我该叫你梁警官？”

梁宝晴将手机放到桌上，摇了摇头：“我不是警察。我是TAU小组的特别顾问，大部分我只是给他们提供些分析结论而已。”

 

然后他补充道：“我也在R市的公立大学里做非固定编制心理学导师。”

 

林皓点点头：“……你不告诉我你是卢警官搭档的原因是……”

梁宝晴捏了捏眉心，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卢柯第一次去你家之后跟我说了情况，我没想到你会在路上出问题，撞见了也不能不管，不过我当时怀疑做出这件事的人应该就在附近，所以我没说明身份，准备直接载你们到安全的地方就好。”

 

林皓回忆了一下，突然想起来他那天晚上听到的“缤纷花店”和第二日在卢柯那里看到的百合，以及卢柯说的话，大致明白了一些。

梁宝晴继续道：“我继续决定不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我认为你的跟踪者跟我寻常看到的不太一样，他非常细致，冷静，而且身份基本上无法确认。如果按照寻常方法处理，很可能让你的处境更危险或者是起不到什么作用。而既然我可以以认识的人的身份接近你，照顾你一些。这样应该比常规办法更安全……不过，这确实不合规矩，卢柯不赞成这件事的，如果你要起诉的话，起诉我就好。”

 

林皓垂着视线，听不出情绪的询问：“你对比较难把握的跟踪案例都会这样接近受害人？”

 

梁宝晴连忙摇头：“当然不是，我是说……我几乎没碰到过这样……我是说案子之间是不一样的，我以前没有这么做过。”

而后他叹了声气，双肘撑在膝盖上，缓缓道：“提起这个，林医生，我还有些事情要告诉你，关于昨天的事情。”

 

“我不想吓着你……你也千万不要有什么‘我到底是哪里有问题，我为什么身边有这种人’之类的想法。跟踪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跟你说过了。我处理过许多这样的案件，大部分人都是正常健康的，就算有一些小毛病也都是平常人会有的小毛病，被跟踪不意味着你哪里有毛病。

“我也知道，被跟踪这样的事情大概会让人有些疑神疑鬼，觉得身边的人都很可疑不可信任，不过等到事件解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皓盯着他，示意他继续。

 

梁宝晴笑了笑，犹豫着道：“你对我的印象大概仅限于几个月前你救我弟弟时，觉得我的脸有些面熟吧？不过……我大概两年多前就知道你了，在医院里。你觉得我对你有那方面的意思，是，我有。从两年前开始。这也大概是我头脑不清楚的想通过这种方式解决你现在的问题的原因。

“我……我不是很清楚是怎么开始的了。不过我什么都没有做过……我或许照过几张照片，不过我已经删掉了。”

 

林皓疑惑的打断他：“等等……你在说什么？你的意思是……”

 

一副似乎猜到了什么，却并不愿意相信的模样。

梁宝晴大抵料想过这样的情形，料想自己大概会心绪复杂，什么都说不下去，不过真的到了这种时候，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不少。

他点点头，轻声道：“是。我不是警局的正式编员，只是顾问。我也不是大学里的固定编制教师，是因为我……我不是正常的人。我……更像是……他们。”

 

而后他摇了摇头：“不，我就是他们。你大概可以冠上精神病三个字。不过不用害怕，我不太一样，我可以控制住那种……冲动。也学会了如何利用它。”

 

他直起身来，理了下衣角续道：“不过病就是病。别的不清楚，抑郁症你至少该是清楚的，不是药物或者什么样的治疗就能很简单的根治的。如果建立联系，太过亲密，我或许就没办法克制住了，如果被事情触发了一些情绪，大概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而我不想你到时候因此而害怕我，或者是厌恶我。”

 

梁宝晴看着林皓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模样，勉强笑了下：“如果你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工作的大学的话就最好了，我还满喜欢那里的工作的……接下来的处理卢柯会跟你说明，你今天不用上班，就不要在这里了。昨晚的事情，你家里可能会不大安全，记得换密码。”

 

然后他从衣兜里将钥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我叫个人送你回去。你那里附近的监控我也会检查看看，但愿能尽量快些把这件事处理完。我先出去了。”

 

他带上门，将站在吴晓东门口的两个警员叫过来一个，说明了事情，便离开了医院，驱车回去了警局。

调录像的请求他昨天半夜就发出去了，这一会儿已经可以查看，数据库里的筛选工作还没做完，他也只能先看看录像了。

时间不长，从他昨晚离开到回去，不到四十分钟的时间而已，林区公园那边的监控多一点儿，住宅这片只有每户的前面有一个监控像头，而林皓那边为了安全，在房子后面也安装了一个。

 

他仔细看着分辨率不是太高的东西。看到了林区公园那边乱跑的狗，追在后面的晓东，看到晓东停下，大概是发现了前面有什么，又追了过去。

可是再换了几个摄像头，都没有拍到另一个身影。

然后他还看到了自己和林皓撞上的画面，而后林皓带他去找受到袭击的吴晓东，便又离开了监控范围。

 

他眯起眼睛，隐约觉得有点儿奇怪，对方似乎很清楚这片的监控设备，有意的避开了能被拍到的地方。

又或者是……吴晓东刻意的让那个“他”避开了能被拍到的地方。

 

梁宝晴暗骂了一声“靠”，只想尽快处理掉有关林皓的事情，于是连忙拿起东西又要离开。

有人拿着一摞文件拦住他：“阿宝，你要的筛选资料已经出来了。”

梁宝晴应了一声，将那些东西抓在怀里，连忙挂了个电话给医院里还留在吴晓东门前的警卫，便匆匆跑了出去。

 

 

TBC.